只一瞬,秦修就感到四肢百骸如被震碎為齏粉般,痛徹全身。
但他耳邊回蕩的,卻是金鐵交鋒的清脆劍鳴。
秦修暗自詫異,自己這是變成了一柄劍?
正在鑄劍爐中,初凝劍胚,將要承受千錘百煉的劍!
叮!
很快,重錘又猛然砸下,那筋脈盡斷的痛苦再次傳來!
秦修明白了,這顯然是讓他經受一柄劍從劍胚到錘煉,再到鋒芒畢露,寶劍問世的過程。
而他感同身受的這柄劍,其實就是他的劍意所化。
這是對他劍意的考驗。
此般痛苦難以言喻,劍意與他心神相通,被那千鈞重錘鑿擊,比他自己被重鼎壓襲還要痛苦。
并且很快,鑄劍爐中的可怖溫度也傳徹劍身,不僅炙熱如焚,也隨之加劇重錘敲擊帶來的痛苦。
秦修當即就想從鑄劍爐中一躍而起,外邊便是清涼舒適的天地。
他很清楚自己只要心念一動就能做到,但他更清楚,這么做,當場便是考驗失敗。
梅花香自苦寒來,寶劍鋒從磨礪出。
秦修不斷告訴自己要堅持,一次次捶打,一次次被扔入巖漿翻涌的爐底。
那種難以言喻的極致痛苦,似乎隨時都能震碎秦修的劍意。
甚至很多次,這柄劍已然崩碎出裂痕,卻還要被繼續(xù)無情地捶打。
劍鋒上的裂痕不斷擴散,直至化作一道道璀璨奪目的金鐵火花,凝成一道道凜冽而又極具美感的劍紋。
這是對他劍意最深刻的審判,秦修就在這一次次幾欲崩碎斷裂之中忍受著煎熬。
那重錘敲擊之音,甚至還化作一道威嚴無比的上古圣音。
“你若非圣體,豈可登圣榜?!”
那是對這柄劍的質疑,更是對秦修劍意的蔑視!
宛若在說,他打敗許赫、陸盡等人皆憑神體之威,單論劍意,豈能受千重煉?
秦修咬牙,劍意鏗鏘似心中低喝,盡顯他一劍殺燕國一人時的所向睥睨。
我之神體,是可令我筑基四重便可勝許赫、陸盡。
但縱我非神體,待我與之同境,手持三寸利劍,亦敢與之一戰(zhàn)!
“我秦修憑筑基之劍,便可劍斬玄丹,憑此就可折我劍意、碎我劍心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