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文靖低頭一看,那賬本,正好就翻開在記錄著周縣丞名號的那一頁。
他那最后一點僥幸,也跟著徹底沒了。
許青山站起身,走到他跟前,蹲下身子,聲音不大,卻跟那刀子似的,一刀刀地往他心窩子里捅。
“現(xiàn)在,我給你個機(jī)會。把你跟張?zhí)旌幽切﹤€見不得光的勾當(dāng),都一五一十的,給我倒出來?!?/p>
“說得好了,興許,我還能讓你死個痛快?!?/p>
李文靖那張臉,已經(jīng)是死灰一片。
他知道,自個兒已經(jīng)沒了半點翻盤的可能。
為求活命,他哪里還敢有半分隱瞞。
他跟那竹筒倒豆子似的,不僅把自個兒跟張?zhí)旌尤绾味ㄓ?,如何雇兇的所有?xì)節(jié),都說了個底朝天。
更是主動獻(xiàn)上了一份“投名狀”。
“許許爺那張?zhí)旌樱瑸槿俗钍墙苹?。他曉得自個兒干的都不是什么好事,早就給自己備好了后路?!?/p>
“他在鎮(zhèn)子外頭,南邊五里的那個廢棄的舊瓦窯里,藏匿了他這些年搜刮來的大部分家產(chǎn)和糧食!那地方,只有他幾個最貼身的心腹曉得!”
許青山聽完,站起身。
他沒再多看地上那個搖尾乞憐的李文靖一眼。
他又重新召集了李黑風(fēng)他們幾個,開了個會。
這一次,屋里的氣氛,又不一樣了。
當(dāng)許青山把那本記錄著周縣丞罪證的黑賬,還有李文靖招供出來的,關(guān)于張?zhí)旌用孛軅}庫的情報,都擺在眾人面前時。
那幾個原先還主張求穩(wěn)的老兵教頭,也都不再說話了。
他們知道,這已經(jīng)不是簡單的尋仇,而是到了你死我活,必須得先下手為強(qiáng)的時候。
許青山看著眾人,那張一直沒什么表情的臉上,終于露出了一絲冷笑。
他走到地圖前。
“我原先的計策,得改改?!?/p>
“咱們要做的,不是去告官,也不是去威懾。是要在官府反應(yīng)過來之前,就把所有事,都給辦得干干凈凈?!?/p>
他點了點地圖上,那個李文靖招供出來的舊瓦窯的位置。
“第一步,釜底抽薪?!?/p>
“王虎?!?/p>
“在!”
王虎那聲音,吼得整個屋子都嗡嗡響。
“你帶上虎賁軍里頭最好的二十個弟兄,今晚就動手。把這個地方,給我端了!里頭的東西,都給我搬空!但凡有反抗的,一個不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