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青山不敢大意,他拿著根鐵勺子,不住地在鍋里頭攪動,眼睛死死地盯著火候。
屋里,就他一個活人,還有床上那個快要變成死人的王虎。
他把那幾顆紅得發(fā)黑的小果子,倒在桌上。
他拿起一枚,扔進石臼。
石杵砸下去,一股子能把人嗆出眼淚的辣氣,轟地一下就炸開。
他不管,搗爛了,刮進鐵鍋,架上火。
先放油。不成。
后放油。也不成。
那玩意兒,要么“呲”的一聲,直接在鍋里頭變成一撮黑灰。
要么,就是一鍋黑紅分明,冒著臭氣的油湯,油是油,椒是椒,死活揉不到一塊去。
他又試了一次。
還是不成。
桌上那十枚火靈椒,就剩下七枚。
他一腳踹在爐子上,炭火濺出來,燙得他腳背一哆嗦。
他罵了句娘。
他那眼珠子,也跟著紅了。
他把心一橫,也不管那么多了,抓起剩下的七枚,全扔進了石臼里。
拿著石杵,砸下去的動靜,不是在搗藥,像是在砸仇人。
然后,他把剩下那大半瓶魚油,眼睛也不眨,全都倒進了鐵鍋。
等油溫了,他把那一大坨椒泥,整個就糊了進去。
這一回,動靜比前兩次都大。
那鐵鍋里的黑紅色藥汁,就是一鍋活物,不住地翻騰,往外頭濺。
許青山被濺到手背,立馬就燙起一個燎泡。
他顧不上疼,死死地按住鍋蓋,用盡了力氣,才沒讓那鍋翻了。
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屋里頭全是那股子又辣又腥的怪味。
鍋里的動靜,才慢慢小了下去。
見狀,許青山揭開鍋蓋,里頭只剩下小半碗黑乎乎的濃汁。
這湯汁粘稠,聞著就不是什么好吃的東西,能不能治病也說不準。
但既然是把兩大靈物融合的東西,想來應(yīng)該能治好王虎的病吧。
這么想著,許青山快步把那碗東西端到床邊。
他瞅著床上的王虎的臉上,似乎黑氣又重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