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最樸素的道理,至陽之物,或可克制這至陰之毒。
可這只是個想法,沒人試過。
火靈椒的藥性,霸道無比,王虎如今這身子骨,能不能扛得住,也是兩說。
一個不慎,不是解毒,是催命。
這,是在拿王虎的命,去賭一個他自個兒也拿不準(zhǔn)的可能。
旁邊那老兵教頭,也看出了他的心思,他拉住許青山。
“公子,使不得!那是火毒,這是血毒,以毒攻毒,那是拿命在賭??!”
李黑風(fēng)也皺著眉頭。
“公子,方教頭說得在理。虎子兄弟的身子骨是硬朗,可也經(jīng)不起這么折騰。要不咱們再想想別的法子?”
許青山看了他一眼。
“黑風(fēng),沒有別的法子了。現(xiàn)在,就是跟閻王爺搶人,慢一步,就輸了?!?/p>
他一把甩開老兵教頭的手。
“不賭,他現(xiàn)在就得死!”
他瞅著還在發(fā)著高燒,嘴里卻依舊在含糊不清地喊著“熊子”的漢子,那顆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心,一下子就硬了下來。
賭了!
他娘的,不賭,虎子就得死!賭一把,興許還有條活路!
他轉(zhuǎn)過頭,對著身后那些個同樣是滿臉悲憤和無助的漢子,聲音嘶啞。
“都別愣著了!把他立刻給我抬回石老山!”
他又指著一個虎賁軍的弟兄。
“你,現(xiàn)在就往回跑,用最快的速度!去我屋里,把我擱在桌上那個裝著紅色小果子的布袋,拿過來!快!”
命令下達(dá),眾人如夢方醒,七手八腳地用木板做了個簡易的擔(dān)架,抬著王虎,就往山寨的方向狂奔。
許青山看著擔(dān)架上王虎那張越來越黑的臉,心里頭,也跟那油鍋似的,不住地煎熬。
回到山寨,他把所有人都趕出了自個兒的屋子,只留下昏迷不醒的王虎。
他正準(zhǔn)備處理那火靈椒,屋外,卻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。
是蘇玉瑤。
她沒進(jìn)來,也沒說話,只是把一盆干凈的清水,和一摞干凈的布巾,輕輕地放在了門口。
許青山瞅著門口那盆水,又看了看床上那個生死不知的王虎,那顆因為豪賭而狂跳的心,竟是莫名的,安穩(wěn)了那么一絲。
他知道,接下來的幾個時辰,將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,最驚心動魄的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