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任前輩,江老已經(jīng)幾次拒絕與你動手,你何必勉強。您若是實在想找過對手過招,便去找草劍廬的君無雙,或者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趙太一,他們兩人保管能讓你打得盡興!”蕭北夢出聲了,音量還不小。
趙太一,當世的天下第一;君無雙,當世的天下第二。
蕭北夢存心擠兌,任橫秋卻是微微一笑,道:“蕭特席是想說我盡揀軟柿子捏么?這話,你可真說不上我。君無雙這些年一直在閉關(guān),趙太一也不知道躲在何處,若非如此,我肯定會跟他們斗上一場。
不過,你放心,還有十年不到的時間,定榜戰(zhàn)就要在懸天崖上開打,到時候,我自然要和趙太一、君無雙再決高下。”
懸天崖定榜戰(zhàn),每甲子舉行一次,決定天下修士的排名。
“任前輩,人家君無雙和趙太一此際不準就在勤修苦練,為了定榜戰(zhàn)在努力,你卻是這里找人比斗,不怕被君無雙和趙太一拉開更大的距離么?”蕭北夢接著說道。
“與人切磋決斗,也是修行,而且還是很不錯的修行手段,尤其是和高手切磋。”
任橫秋朝著蕭北夢輕輕一笑,而后把目光投向了江破虜,道:“江前輩,我看蕭特席對你很維護,生怕你有個什么閃失。你請放心,我今日只會點到為止,絕不會傷了你。”
蕭北夢聞言,心中有怒意升起,正欲開口說話,卻聽江破虜冷哼一聲,“任橫秋,老子不跟你打,是懶得浪費力氣,你還以為老子怕了你不成?當年那一指,老子看你還有點天賦,便留了幾分力氣,不然,你墳頭的草已經(jīng)割了一茬又一茬?!?/p>
江破虜把話說完,大踏步而出。
“前輩,……?!?/p>
蕭北夢生怕江破虜有失,連忙出聲,但話說到一半,卻聽江破虜?shù)膫饕粼诙呿懫穑骸靶∽?,今天這一戰(zhàn),可不僅僅干系到我個人,更牽扯到落霞山和學(xué)宮之爭。我若是避而不戰(zhàn),落霞山的氣焰會更甚,天下各大宗門和勢力,便會越發(fā)覺得我們學(xué)宮外強中干!
你放心吧,我好歹也是曾經(jīng)的天下第一,可沒那么弱。這一路行來,曾經(jīng)的手下敗將和一些后進晚輩,一個個地都想探探我的底,都想踩住曾經(jīng)的天下第一,揚名八方。
現(xiàn)在既然有這么一個機會,老子就讓這些人都睜大狗眼看看,曾經(jīng)的天下第一到底還有幾分當年的威風,學(xué)宮到底還夠不夠格超然于世!”
蕭北夢聽到這里,沉默了下來,坐在車轅上,靜靜地看著江破虜?shù)谋秤埃活w心也隨之怦怦直跳起來。
話音落下的時候,江破虜已經(jīng)停下了腳步,離著任橫秋只有二十步不到。
任橫秋被江破虜這么一頓喝罵,臉上此際已經(jīng)沒有了笑容,但也沒有怒容,他神情嚴肅,一雙漆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江破虜。
江破虜漸漸地挺直了腰桿,眼睛里的渾濁已經(jīng)不在,轉(zhuǎn)而變得清明而犀利。
于此同時,在兩人之間的空地上,冒出泥沙的小草無風自動,兩人的衣衫也跟著鼓脹起來。
景龍和景虎離著江破虜最近,約莫有四丈左右的距離?;蛟S是感受到從江破虜和任橫秋身上散發(fā)出來的強橫壓迫,兩人身下戰(zhàn)馬明顯焦躁不安起來,竟是有后退的意思,但卻被景龍和景虎強行給壓制著,只能在原地打轉(zhuǎn)。
“景龍景虎,你們往后退?!笔挶眽舻秃瘸雎?。
一個是曾經(jīng)的天下第一,一個是現(xiàn)在的天下第三,他們一旦動起手來,保不齊就是山崩地裂,昏天暗地,日月無光,離得近了,弄不好就會被兩人的力量余波給傷到。
蕭北夢讓景龍和景虎后退,自然是擔心兩人會受傷。
景龍和景虎得令,連忙策馬而回,來到了馬車旁邊,保護在了蕭北夢的左右。
與此同時,先前一直端坐在河邊釣魚的那位年輕人終于放下了魚竿,轉(zhuǎn)過身來。
給他撐傘的女子也同時調(diào)整方向,仍舊用油紙傘將他給遮擋得嚴嚴實實的,不讓一絲細雨飄到年輕人的身上,自己卻是不被油紙傘遮擋半分。
年輕男子轉(zhuǎn)過身來,自然是準備觀看江破虜和任橫秋的戰(zhàn)斗,但他卻在第一時間將目光投向了蕭北夢,眼神漆黑有神,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。
蕭北夢皺起了眉頭,在看到年輕人笑容的第一眼,不知為何,他的心中便沒來由地生出了一股強烈的厭惡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