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,月色如水,奶糖帶著他們穿梭在林間,他們翻越過兩座山巒,又沿著小路走了許久,終于聽到了山谷里傳來隱隱約約的動靜。
眾人小心翼翼地靠近,只見山谷中,匈奴人和沈崇山的人已經(jīng)會面。
火光搖曳,將人影拉得長長的。
匈奴人身材魁梧壯碩,個個都裹著厚重的獸皮襖,他們的頭發(fā)隨意地束在腦后,幾縷碎發(fā)在風(fēng)中肆意飛舞。
匈奴那邊打頭陣的是兩百多匹矯健的駿馬,馬身皮毛泛著綢緞般的光澤,隨風(fēng)飄動的鬃毛更添幾分不羈。
在大齊,良馬一直是兵家必爭的戰(zhàn)略物資,其珍貴程度不言而喻,一旦流入汴京,定會成為王公貴族、武將權(quán)臣競相爭奪的對象,價格自然不菲。
跟在駿馬之后的,是一輛輛滿載貨物的馬車。
第一輛車上堆滿了色澤鮮亮的上等皮毛,有銀狐皮、貂皮、狼皮……
這些皮毛在汴京的達官顯貴圈子里極受歡迎,向來是千金難求的珍品,隨便一件都能在汴京賣出高價。
第二輛馬車滿載著精美絕倫的金銀器。
有線條流暢的酒壺,還有鑲嵌著綠松石、瑪瑙等寶石的首飾……
第三輛馬車上堆滿了做工精美的皮囊,里頭裝滿了羊奶和馬奶發(fā)酵制成的奶酒,淳厚的香氣在空氣中若有若無地飄散。
旁邊是一捆捆鞣制的獸皮,還有未完全風(fēng)干的肉條。
匈奴國土地大多是廣袤無垠的草原,還有部分山地、森林和沙漠。
草原水草豐美,適合畜牧業(yè)發(fā)展,匈奴也不是沒種過糧食,部分地方也能種出。
但草原氣候惡劣,狂風(fēng)、干旱常毀莊稼,且匈奴逐水草而居,種糧需長期定居照料,這會錯過放牧?xí)r機。
相較之下,放牧更靈活,更適合草原多變環(huán)境與他們的生活習(xí)性,所以他們以放牧為主,不種糧食。
三輛馬車緩緩?fù)7€(wěn),車后,幾百頭牛羊慢悠悠地踱步,咩咩哞哞的叫聲交織在一起。
就在眾人有條不紊地清點貨物、商討價格時,變故陡生。
一旁的馬群毫無預(yù)兆地嘶吼起來,前蹄高高揚起,鬃毛在風(fēng)中肆意飛舞,馬蹄刨地,激起陣陣塵土。
馬群的躁動迅速蔓延開來,沒一會兒,旁邊的羊群和牛群也被卷入這場莫名的騷亂之中。
那些羊不再溫順,它們瞪著血紅的雙眼,羊角對準(zhǔn)人群,不顧一切地猛沖。
牛群更是狂暴,粗壯的四肢奮力踐踏,哞叫聲中滿是瘋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