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對方一身織金喜袍,勾勒出比平常更甚的挺拔身形,漂亮眉眼被喜服襯得更加柔和,骨節(jié)分明的手緊緊握著……“新郎射船簾——!”在儐相的二次高喊下,喬文謙如夢初醒,拿起一旁準(zhǔn)備好的弓箭,連射三箭,船簾應(yīng)聲而落,隨后執(zhí)牽巾接過新娘子。
接過自己的剎那,鐘沅發(fā)覺,對方從前溫?zé)岬氖终拼丝虆s透著涼意。
方才瞧他走路腳步僵硬,全無往日端莊,活像裝了兩條假腿。
料想定是緊張。
“放心,都安排好了。
”
鐘沅壓住自己咚咚地心跳聲,指尖輕輕蹭了蹭對方掌心,小聲道:“禮成后定要好好笑你。
”喬文謙瞧她那雙杏眼眼尾微微上挑,透著狡黠。
這才緩過神,今日眼前人是他的新娘子。
她今日施了粉黛,顯出與以往不同的婀娜嫵媚來。
可是……喬文謙喉結(jié)微動,終是什么也沒說,只回握對方的手。
轉(zhuǎn)眼到了岸上,喬文謙木訥地扶鐘沅下船。
新宅門楣上掛著喬宅匾額,門前火盆燒得噼啪作響。
“新婚夫婦跨火盆,夫妻同心笑顏開!”“跨過火盆紅運來,子孫滿堂福壽多!”
在儐相拖長的語調(diào)鐘,喬文謙突然攥緊對方的手。
鐘沅回握,二人一同跨過火盆,走向正廳。
“一拜天地——!”“二拜高堂——!”坐在椅子上的白夫人看見這幕頓時紅了眼眶。
“夫妻對
——”“慢著!”隨即
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,喬宅嶄新的朱漆大門被踹開。
捕頭帶幾十號衙役涌入,將喬宅前廳圍得水泄不通。
捕頭展開公文朗聲:“鐘沅涉嫌偷盜當(dāng)朝官員呈給昭陽公主的冊封賀禮,即刻捉拿!”話音在熱鬧的正廳轟然炸開,無人留意的角落里,一根喜燭燭火劇烈震顫數(shù)下,隨后倏地熄滅。
“等等!……”白夫人猛然起身,腕間的翡翠鐲子磕在椅臂上,發(fā)出當(dāng)啷一聲!“官爺是不是弄錯了?”
她整理神色繼續(xù),藏在衣袖里的手指卻不受控地顫抖。
“有沒有錯,鐘姑娘跟我們走一趟便知。
”捕頭語氣不善。
“我好端端大婚,你說抓就抓?”鐘沅攥著團扇的手背青筋微起,她往前半步,微揚下巴,直視捕頭,道:“憑什么?”“怎么?鐘姑娘心虛不成?”捕頭冷臉回敬。
“我心虛什么!你說我偷盜,證據(jù)呢!”“有沒有證據(jù),到了官府便知。
怎么,莫非鐘姑娘不敢去?”捕頭從牙縫里擠出一聲冷笑。
“有何不敢!清者自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