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老夫人頓了下,看向沈霜月。
沈霜月隱約猜到沈敬顯要說什么,朝著沈老夫人點點頭。
沈老夫人這才說道:“行吧,只是外頭天冷,有什么話快些說,別凍著了阿月?!?/p>
沈令衡他們扶著沈老夫人上了馬車之后,沈夫人就拉著車簾,癡癡看著不遠處站著的沈霜月,輕聲說道:“阿月好像瘦了……”她扭頭,“母親,阿月這段時間還好嗎?”
沈老夫人抱著之前沈霜月塞給她的手爐,口中說道:“沒有不該叨擾的人過來煩她,她過的很好?!?/p>
沈夫人臉色瞬間白了幾分,旁邊沈令杰也垂著眼緊抿著嘴角。
倒是沈令衡忍不住低聲道:“祖母,母親也是關(guān)心阿月……”
“若是要關(guān)心,早該關(guān)心,而不是等到她已經(jīng)不需要的時候才湊上來?!鄙蚶戏蛉松裆?,“你們已經(jīng)長大成人,阿月也不再是那個需要母親照拂,兄長庇護的小姑娘。”
“你們這四年都能夠?qū)λ焕聿粏?,那如今也該一如之前,對于她的事情別問,少管,各自安好,你說呢?”
沈令衡手心緊了緊,對著老夫人直白的過分的話,有些難以承受。
“祖母,我不是這個意思?!?/p>
“不管你是什么意思,阿月對于你們的態(tài)度你們應(yīng)該清楚,如果真的在意她,或是對她心存愧疚,那不要打擾她,就是你們對她最大的善意?!?/p>
沈令衡被她說的沉默下來。
沈夫人更是垂著眼睫,紅了眼圈。
沈老夫人看著幾人模樣,只心中搖了搖頭。
之前聽姣姣說起沈家的事情,又讓文嬤嬤打探了一番她離京之后,這四年姣姣是如何過的,當時她便對沈家上下痛恨至極。
沈敬顯狠心絕情,沈令衡兄弟一個自私,一個涼薄。
至于沈夫人,比起沈家其他人,她更顯得可惡一些。
她的確沒有做過惡事,也不像是沈敬顯他們百般羞辱沈霜月,可是她身為一個母親,不曾替枉死的長女申冤,不曾庇護年少無辜的次女,默許了沈家人所為,縱容了謝家為惡,甚至對于沈霜月所有的遭遇作壁上觀。
如若她從頭到尾都是如此也就算了,頂多就是冷情了些,可偏偏到頭還要裝作無辜,拿著自己的命來強逼沈霜月,承她這份母女情分,簡直就是最大的惡。
為母則剛,為母則強,她身上是半點都感受不到。
矯情,虛偽,還自私。
沈老夫人懶得去看沈夫人那副快要落淚的樣子,只撩著車簾看向外間,眼中有些擔憂。
沈敬顯剛才提及了太子,難不成是朝中出了什么事,也不知道他要和姣姣說什么?
……
沈霜月目送沈老夫人他們上了馬車,回頭就看向站在身前的沈敬顯。
那日郊外送祖母回京見過之后,這么長時間二人就再未碰過面,如今突然見到,沈霜月發(fā)現(xiàn),沈敬顯的頭上竟是多了些白發(fā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