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出了鬧市,魏帛彥就叫停下來,他下車之前,將原本打算給謝淮知的三千兩銀票收了起來。
“今日春玉樓的事恐怕還有后招,沈家那邊也不知道在謀算些什么,我得立刻回去將事情告訴父親他們,免得惹出禍?zhǔn)??!?/p>
“之前答應(yīng)的那些銀子不能再借給你,否則祖父、父親定會問責(zé),我也擔(dān)待不起。”
謝淮知臉色泛白:“我明白。”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魏帛彥下車前停了下,掃眼落過謝玉茵后,告誡:“淮知,別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,有些事情當(dāng)斷則斷。”
謝淮知手心攥緊。
馬車回了慶安伯府之后,謝淮知立刻命人去找之前說閑言的那幾個下人,可一如猜測,一個都沒有找到,府里根本就沒有這么兩個人。
緊接著沒過多久,外面壞消息就接踵而來。
之前答應(yīng)借錢的幾戶人家紛紛反悔,恨不得跟謝家斷了往來,而謝淮知命人拿出去變賣之物,哪怕壓價也沒人愿意收。
那些商戶都道慶安伯府出了個手腳不干凈的,如今又這般低價拋賣貴重之物,生怕收回去的東西來歷不明會有糾紛。
入夜后,謝家族老更是找上門來,大罵謝玉茵敗壞家風(fēng),影響了整個謝氏一族女娘的前程……
前院鬧鬧騰騰,謝家二房這邊,關(guān)君蘭也幾乎一整夜都沒睡,早起時就聽到身邊的珍柳說。
“夫人是不知道,昨天長房那邊鬧了一宿,謝家那幾個族老說要對大小姐動用家法,老夫人給伯夫人……不對,是給沈娘子下藥的事也傳了出去,謝家那些族老連老夫人都一起罵。”
“伯爺好不容易將那幾個族老送走,今兒個一早,徐家的人又上門了?!?/p>
之前徐家一直忍著讓著,怕慶安伯府魚死網(wǎng)破,如今好不容易抓住謝玉茵把柄,那徐老夫人連帶著徐家好些人,領(lǐng)著被抓花了臉的徐至過來時,氣勢大得幾乎恨不得砸了府里。
“眼下前廳正鬧著,徐家那邊說咱們府上騙婚,說大小姐茍且懷了孽種,想要混淆徐家血脈,咬死了要休妻。”珍柳小聲道:“夫人,您說大小姐之前那孩子,當(dāng)真是跟人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關(guān)君蘭說道:“謝玉茵雖然不著調(diào),但那個孩子應(yīng)該是徐家的?!?/p>
她嫁過來時,沈婉儀還沒死,她其實也知道一些翟家的事情。
那翟家老三和謝玉茵算得上青梅竹馬,但是翟家家道中落,翟三空有一副好相貌卻才學(xué)平平?jīng)]什么本事,謝玉茵那般愛慕虛榮,是斷不可能舍了徐家去跟翟三有什么的。
二人可能會有那么一點藕斷絲連,謝玉茵也偷偷見了翟三,但那落胎應(yīng)該是陰差陽錯。
“那徐家怎么還?”珍柳錯愕。
關(guān)君蘭冷嘲:“你當(dāng)徐家是什么好東西?他們不過是想要貪了謝玉茵的嫁妝?!?/p>
之前孫家的事出了后,徐家因為用了孫家那些東西,為了贖被抓進去的徐至出來,花了很大一大筆的銀子,又要補上送出去的那些東西。
如今好不容易能有機會找補回來,又占了理,自然不愿意放過咬死了休妻。
徐家的人,和長房有的一拼。
“昨天馬車的事,長房可有起疑?”關(guān)君蘭問。
“沒有,伯爺忙著應(yīng)付外間的事,沒有詢問?!?/p>
關(guān)君蘭低道了聲“那就好”,她扭頭看了眼外間天色,這才扶著包的厚實的胳膊起身:“京兆府的人應(yīng)該也要上門了,走吧,我們也該去裕安齋給老夫人請安了?!?/p>
她抖了抖衣裳,將鬢邊的發(fā)簪扶好。
沈霜月已經(jīng)幫她將臺子搭好了,接下來戲該她自己來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