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不要打擾她?!笨吹侥菘赊D(zhuǎn)身離開,莉婭放下手中的鏟子,追出廚房。但妮可沒有理她,莉婭趕忙掏出手機(jī),給盧恩發(fā)了條信息。
妮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,真的要面對麗娜時,她突然有些害怕。不知道門開后會迎來什么,她真的虛弱到要人24小時去照顧?還是又是盧恩過度擔(dān)心。
幾聲咳嗽從房間里傳出,妮可深吸一口氣,推開了房門。
昏暗的房間里,只有一盞小夜燈在角落發(fā)著微光。妮可瞇著眼睛適應(yīng)了一會兒,才看清不大的床上那個過于單薄的身影。之前的怨氣瞬間煙消云散,她快步跑到床邊。聽到動靜,麗娜一直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,在發(fā)現(xiàn)是妮可時,她激動地想要坐起來。
“好好躺著?!彼室庥美涞恼Z氣,但顫抖的尾音還是泄露了內(nèi)心的想法。麗娜嘗試著去拉她的手,妮可沒有躲,只是冰涼的指尖觸碰到她時,妮可眼中的淚珠再也忍不住,“傻瓜,干嘛總把自己搞那么狼狽?!?/p>
兩人不約而同想起當(dāng)時在潘多拉時,麗娜被艾達(dá)羞辱的場景。麗娜往里挪了挪身體,示意妮可躺下。
“當(dāng)時我沒地方睡,還是你把自己的床分了我一半?!丙惸壤氖郑^靠在妮可的肩膀上。
“那時候你又胖又愛打呼嚕,和你睡覺的第一天,我就后悔了。”妮可揶揄地捏捏她的手指,眼睛卻一直停留在麗娜瘦削的臉頰上。她終于明白那天盧恩說的“可是她不快樂”是什么意思了。
“你才打呼嚕!”麗娜笑著輕打了一下妮可。兩人笑著笑著,眼淚模糊的視線。麗娜輕撫著妮可的臉頰,指尖偶爾戳戳她鼓起的腮幫子,眼中流露出些許的羨慕。
“他……不要你了?”妮可猶豫著,還是問出這個過于殘忍的問題。果然,麗娜眼中的光消失了,她搖搖頭,“不知道……可能是……因為我聯(lián)系了盧恩……或者……主人更想找處女吧?”
“那不正好?”妮可眼前一亮,“你拿上他給你的錢,我們一起走!或者,你要是舍不得盧恩……”
“我不會再連累盧恩了?!丙惸却驍嗄菘傻脑?。她擦干眼中的淚水,扭頭看向妮可,“他好不容易走上正軌,我和他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,我不可以拖累他。而且……”麗娜停頓了幾秒,這一次索倫突然離開,身體和心里的一些變化,讓她不得不正視。
“我發(fā)現(xiàn)這次我不僅是身體離不開主人,我的心也離不開他。我無時無刻不再想著他,做夢也是他。他就像空氣,沒了他,我……我覺得呼吸都困難,心好疼好疼?!丙惸仍秸f越激動,撕心裂肺的痛襲來,她捂著xiong口,痛苦地蜷縮進(jìn)被子。
“可是……”妮可看著麗娜抖動的肩膀,無力感將她吞噬?!澳愕暮贤斓狡诹?,到時候怎么辦?”
“我已經(jīng)懇求主人幫我修復(fù)處女膜,希望做他一輩子的小套子?!丙惸饶樕蠌?fù)雜的表情,讓妮可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復(fù),她張張嘴,但最終什么都沒說。
“可是你要走!”麗娜突然話鋒一轉(zhuǎn),她認(rèn)真地看著妮可?!澳阋x開這里,我會求盧恩,幫我把攢的錢都轉(zhuǎn)給你。妮可,你沒有陷這么深,你要走!去沒有人認(rèn)識你的地方,好好生活。記住,我們和他們都是一樣的,是平等的?!?/p>
“可是你……”
妮可的話被麗娜手機(jī)鈴聲打斷,她急迫地從枕頭下掏出手機(jī),當(dāng)看到索倫發(fā)來的【可以】時,麗娜露出開心的笑容。
妮可知道,一切都來不及了。
收到信息匆匆趕回來的盧恩,對于麗娜出現(xiàn)在客廳很是驚喜,雖然她的笑容有些僵硬,但主動走出房間,他覺得就是進(jìn)步。妮可也一反常態(tài),沒有了平時的尖酸刻薄。敏感的莉婭意識到可能會有事情發(fā)生,在給他們?nèi)耸⒑蔑埡?,默默退出?/p>
一切像是回到了那間鄉(xiāng)下的老宅,盧恩心里很多感慨。他有些后悔,早點帶麗娜回來就好了。不知道一直對麗娜抱有敵意的妮可,為什么幾個小時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。盧恩太累了,不想思考那么多。尤其麗娜竟然嘗試著吃飯,他和妮可都把目光放在她蠕動的嘴唇上,在她面露難色終于吞下那塊牛肉時,兩人像是合力完成了一件大事,不約而同松了口氣。
“還好嗎?”盧恩放下手中的叉子,坐到麗娜身邊??粗皇治嬷?,一手按著胃部,臉上雖然竭力做出微笑的表情,但明眼人都知道,她在強(qiáng)忍干嘔的感覺。
“還好,你快吃,要涼了?!苯K于過了最難熬的那一陣,麗娜輕推盧恩的胳膊,同時避開了他想幫她擦冷汗的手,眼睛不停瞟向妮可。但她像是什么都沒發(fā)生一樣,專心吃著自己面前的食物。